“别听她胡说,如果让她看,全世界的人都有病,就她一个好人……”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对于这个曾经强迫给他特殊体检过的老太婆,姚海亮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印象,尤其是王副院长见了钟家人的那副谄媚的嘴脸,更是让他异常的反感。 “老公,别那么说,人家王阿姨也是好心。王阿姨的“望”诊很准的,再说,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 对于王副院长,姚海亮听说过,这个“中西医结合”的专家传说中有一双神眼,尽管有人说王副院长的这双神眼是偷看了化验单的“产物”,但还是传得很凶,连不少的外地患者都慕名而来。 “她凭什么说我不行,我没病……” 王副院长的“望诊”让姚海亮异常的愤怒,妈的,不行,瞎了你的眼睛。姚海亮伸手打开了灯,灯亮的一瞬间,他看清了妻子的脸。 当他“狡辩”自己行的时候,尽管妻子在很认真地听他说话,但他也看了出来,那分明是一种同情和蔑视……姚海亮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瞬间这种血脉喷张的感觉就扩散到了全身…… 有些时候,男人是要靠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真行”,因为这种行与不行只有证实过了之后才是真实的存在。 “老公,你要干什么,轻一点,你都抓疼人家了……” “干什么,不让我老婆检查一下不行啊……” “老公,你真坏,我还真以为……” 姚海亮的动作有些粗鲁,以至于他对于自己的表现都有些意外,尽管有些意外,他还是有了把这种粗鲁进行到底的冲动, “看,老公是不是很行啊……” “你真坏,这种事也逗人家玩,没点儿正经的……” …… 夜渐渐地深了,天边的远处,几颗流星突然划过了沉寂的夜空……在酒店门前广场的不远处,几个年轻的男女都站起身轻声地欢呼了起来。 …… 的确,他这一次非常的争气,没怎么用时间酝酿,而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叫单刀直入,是七十二式中比较简单的动作之一,小册子上也说了,尽管这种方式很简单,但却很实用,如果用好了的话,爽度是不比那些复杂姿势差的。 在那本极度不堪的教科书里,用大字写着这样一句话“爱不是一个人的事,男人只有搞爽了女人,自己才会真的爽”。妻子在浅唱中对他诉说的“老公,我要……”是对他今天的肯定……而那句“快要死了,老公……”更是对他男人“很行”的褒奖…… 270章、 姚海亮看得出,这一次他和妻子两个人同时达到了巅峰。展示完了自己的“行”,他也多出了些许“征服者”的心态,也正是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才没有刹住车…… “啪”的一声,伴随着妻子身体的弹起,一只手臂疾速地向他飞来,“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肩背上,如果不是躲得快,这一巴掌一定会“亲”到他的脸。只是在瞬间,他脸上的“得意”便成了“惊呆”,真的是有点乐极生悲的味道了。 “晓霞,你要干什么……” 对于妻子的“暴行”,姚海亮很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妻子和他一样,都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人,这种动手打人的事从来也没有做过。如果不是他练过点功夫,今天这一巴掌是免不了的了。 妻子的表情很愤怒,他不知道刚刚快乐过的妻子为什么会如此的暴力,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有问题吗? “老公,打疼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就是想打一下我自己的男人,还要咬你一口……” 说话间,妻子紧紧地抱住了他。当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的时候,姚海亮的心里五味杂陈。 经过了这一通的折腾,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省委主楼的后院,K省党校一楼的阶梯教室里,即将进京参加全国党代会的代表们正在听课,授课的是省委党校的一位老教授。老教授给代表们讲了党章,内容包括党章的结构、历次修改党章的背景,党代表任期制、党内民主进程等内容,也对各项规章制度之间的衔接进行了分析。 由于有不少代表来自于一线,多是第一次当选,这种会前培训就显得尤为重要。尽管姚海亮负责的工作内容中就有党务工作,也算得上是个专业人士,但他对于老教授讲解的有些东西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会上,姚海亮发现少了三个人,一个是省委的仲书记、邓省长和市委的贡书记。对于这两位K省的一、二把手,姚海亮知道,仲书记、邓省长一定是提前进京开会去了。这一点,姚海亮了解过,在每一届的全国党代会召开前,各省的书记、省长一般都先赴京参加七中全会。会议结束后,党代会会期也已临近,他们大多都不回本省,而是在各代表团驻地与本省代表们会合。 对于贡书记的缺席,姚海亮听到了些传言,说邓省长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如果不“外调”的话,贡书记可能是“本地派”中最有实力的省长人选,这次和省委两位主要领导一起进京就是个信号了。 姚海亮特别佩服党校的这些“翰林们”,他们对各种报告、文件逐字逐句的分析,把“隐藏”在后面的意思一点点地发掘出来,再写成更细致的分析报告,或提交省委学习,或对基层干部“传经布道”,哪怕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这里也会第一个作出“最接近事实的猜测”……这个贡书记要高升的“传言”,同样也是从这里飞出去的。 在这个传言中,还仔细地分析了“贡书记高升后津川的趋势”,尽管没有明说,但姚海亮还是听了出来,岳父钟哲夫和市长夏保国是津川新当家人的两个最热门人选。 … 姚海亮的车子刚开出省委的大门,便遇上了杨佳, “兄弟,来,把钟妹妹还给你…… 271章、 “老同学,今天我做东,喊上大勇,我们出去……” “兄弟,我和钟妹妹逛了一天,晚上就不打扰了……” 杨佳说完话,一脚油门,车子便“冲”上了马路。 “老公,你这个老同学蛮漂亮的嘛,如果你仔细体会一下,心思也是挺细腻的……” “啊,是,是漂亮,但比我老婆可就差得远了……” 姚海亮在开车时,车子上的收音机打开着。这时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省交通文艺台的一个王牌节目,叫“笑思你”。 笑笑和思思是省交通文艺台的主持人,说的笑话特别受听众们欢迎。一次来省城办事的时候,姚海亮偶然打开了收音机,听到了笑笑和思思的节目,也便成了两个人的粉丝。两个人的笑话都来源于生活,但却笑而不俗,这也正是姚海亮喜欢的原因。 在和妻子谈话的时候,收音机里的笑笑和思思正在讲一对夫妻的对话。妻子在知道了丈夫的初恋情人后醋性大发,但又没有掌握什么真凭实据,便对丈夫初恋女友的美貌和丈夫的魅力“大加了赞赏”。丈夫在听了妻子的吹捧后,有点得意忘形,不但全部接受了妻子的“表扬”,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吹嘘起了细节,以证实自己的“男人味”……丈夫说得兴起,却没有看到妻子无比愤怒的脸,于是,灾难降临了…… 当听到收音机里的丈夫哀求妻子“冤有头债有主,嘴巴惹的祸不要拿耳朵出气”时,昨天晚上刚刚被老婆“扯”过耳朵的姚海亮迅速地改变了说词,本来想顺着赞扬上杨佳几句的他也转而把这些溢美之词全部送给了妻子钟霞。 正在这时,姚海亮的手机响了,是师母曲晓芸教授打来的,问他们夫妻有没有时间,如果不忙的话,就到家里来吃顿饭,热闹一下……师母相邀,哪有不去之理,姚海亮没怎么想便答应了下来,妻子看到他征求意见的眼神,也点头表示赞同。 … 省委家属大院的一栋新楼,三楼的一户普通的越层,这里是省政法委副书记杨志国的新家。本来,老楼动迁,他也面临到届,正当他准备搬到K省医科大学的家属小区时,却意外地分到了新房,标准也高了不少。这个惊喜让正准备去人大或政协养老的杨志国颇为欢欣鼓舞,不是一套房子的问题,而是从这一点上看得出,他还有用,还没有被完全忘记。 等姚海亮和钟霞夫妻两个带着礼品赶到杨副书记的家里时,这里已经是高朋满座了。省高院的杨副院长一家人、还有夏市长和女儿夏迎春。 “海亮,晓霞,快进来……” 师母把两个人让进了客厅,姚海亮依次见过了诸位长辈。 “两位杨哥,海亮可是我们津川最优秀的年轻干部,我这个大侄子能力一流,人品一流……以后很多事情还得仰仗两位老兄多多的照顾……” “老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海亮是杨书记的得意门生,一说起他,杨书记嘴都合不拢,要说有眼光,还是要数老钟了……” 当夏市长和杨副院长说到他的时候,恩师杨副书记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 一片片的赞扬声让姚海亮有些不适应,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钟霞,只是偷眼这么一瞄,便被妻子发现了,可能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紧张”,妻子还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杨哥的千金可是难得的人才……” “我这个女儿就是长不大,没事老缠着我和你嫂子……” “爸……” 尽管没有仔细看,但姚海亮还是发现了些“特别”,那就是自己的那个“假小子”哥们今天一袭的长裙,披肩的秀发……刚刚还豪爽无比的杨佳一下子变身成了“温婉的淑女”,在听到父亲要“数落”她的不是时,一只手便搂在了父亲的脖子上。 今天的酒席在姚海亮看来就是一场“恶斗”,一瓶“剑南春”不一会儿便见了底。夏市长和杨副院长他不太了解,但在他的印象里,恩师杨副书记是不怎么喝酒的,至少是没有这么的“海量”,以至于他在为恩师选礼物时都不会有这个“方向”。 让他庆幸的是,三位长辈的“论道”并没有强行拉上他。尽管姚海亮没有去女宾席,但还是享受到了女宾的待遇——喝起了那些他并不怎么喜欢的、酸酸甜甜的饮料。 … 当两瓶白酒被消灭,而三位叔叔“酒兴大增”的时候,姚海亮“偷偷”地逃离了战场。 “海亮,到这边来吧,我们姐妹欢迎你……” 正当姚海亮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的时候,杨佳向他发出了邀请。 等他落座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夏迎春不见了。其实他刚才在男宾席时听到了一些,夏迎春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了。他看得出来,尽管妻子和杨佳两个人刚刚认识,但感情进展的却很快,现在姐妹两个早已经是“亲密”得很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楼上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 “曲阿姨,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告辞了……” 由于夏迎春不习惯“在别人家里休息”,便要回酒店,虽然不怎么情愿,但姚海亮还是“自告奋勇”地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对于送夏迎春回酒店的事,姚海亮本来是想喊上妻子钟霞的,他还没有开口,便被杨佳“赶”下了楼。 “慢点,小心一点儿……” 在走楼梯的时候,姚海亮不断地提醒着夏迎春,直到他看着这个女人“真的要摔倒”的时候,才伸手去搀扶起了她。姚海亮并不是不愿意搀扶夏迎春,而是真的被这个“调皮的女生”捉弄怕了,事情有些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当他搀扶起夏迎春时,他感觉到这个女人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当女人柔软的身体靠近他的一瞬间,他嗅到了些许熟悉的味道,当这种味道刚刚钻进他的鼻孔时,他差点产生了错觉……当他“看清”了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并不是妻子的时候,那种味道也随之有了变化,一种“俗气了”的变化。 在扶夏迎春坐进车里时,在外力的作用下,姚海亮自己都差点栽进了车子里。对于这个曾经捉弄过自己的女人,姚海亮有些发惧,无论什么事情,还是小心一点——他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还好,今天这个女人并没有往日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海亮哥,你还记得上学时的事啊,真对不起,我那时,我……” “没有,你想到哪儿去了……” 尽管嘴上否认,但姚海亮还是特别佩服女人的“第六感官”,如果不是有“特异功能”,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知道。人家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记着那些往事,以至于后来的很多“标签”都是根据那些往事加贴上去的。 人的感情有些时候很奇怪,往往那些在心里系了多年的疙瘩,只要当事人一句轻轻的对不起,也就会烟消云散了。 当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从这个骄傲的公主嘴里“很诚恳”地说出来的时候,姚海亮的心一下子释然了。是啊,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非要记着那些“小小的误会”不放呢。心理释然了,两个人的谈话也就轻松了起来。听夏迎春一说,姚海亮才知道,她并不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而是在出纪委的“公差”。 对于这个纪委主管机要工作的“秘书”,姚海亮知道,这是个相当重要的职位,不说别的,很多人隐了形的“小尾巴”她都是一清二楚。 … 假日酒店的广场上,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在“扶”夏迎春下车时,姚海亮有些“无力”, “姐夫,不用这样,看,我自己能走……” 尽管夏迎春说自己能走,但她还是把包扔在了车子上。两个人进了电梯之后,姚海亮发现夏迎春很是疲劳,不时地还用手捂着肚子, “迎春,身体不舒服,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总是这样,没事的……” “那就更要看一看了,这病不能拖,身体要紧,我们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海亮哥,你可真是一个木头脑袋,我这是每个月的那几天都疼,不是病……忍忍就过去了,没事的……” 经过了夏妹妹的“悉心指导”,姚海亮才恍然大悟,痛经这样的事当然不用看医生。从夏迎春的话语中,他才知道,她从上学时便有这个毛病,后来越来越厉害,直到现在,每次都要折腾上两天……听了夏迎春的述说,姚海亮的心里感慨万千,女人真的是不容易。 姚海亮搀扶着夏迎春,进了酒店的房间。 “海亮哥,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 正待姚海亮要转身的一刹那,夏迎春一下子抱住了他——这个大胆的动作让姚海亮的心一阵的狂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酒店的门,直到钻进了车子里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纪念”,好在经过了证明,这枚“纪念章”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印记。 酒宴散去,姚海亮和妻子钟霞回到了政府宾馆。两个人冲过了澡,躺在了宽大的床上。他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妻子,妻子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尽管他不知道妻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还是尽量地回避开了。 当姚海亮把睡觉的姿势变成了侧卧时,后背上被妻子戳了几下, “老公,你那个老同学杨佳真可爱,我就说了吧,人家从骨子里就是淑女型的,是不是后……” 272章、 妻子钟霞对杨佳的赞扬他听得很清楚,但到了后半段,妻子的话语变得很含糊,以至于含糊得他都有些听不太清了。在他的印象里,妻子说话都是很清晰的,而他的听力也不是一般的好,但今天,他的好听力却没能派上什么用场。尽管他的听力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也听出了些许不同的味道…… …… 对于杨佳的“两面性”,姚海亮也是在不久前到省城出差时新发现的,妻子说的没有错,平日里“性格豪放”的杨佳会在瞬间变身为温婉的淑女。他推测过这里面的原因,上大学时象假小子一样的杨佳极有可能只是个“外表”,是家庭严格管束的结果。而后来的豪放则是长时间留学形成的,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交融下,杨佳的性格也就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外表很开放,骨子里却是依旧的传统。 姚海亮明显地感觉到了,妻子边戳他的后背边极力地赞赏杨佳,一定不是想当着他的面发点感慨那么简单。 “晓霞,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要去看孙处长吗……” “老公,怎么我一说杨佳,你就这么敏感,不就是人家上学时追过你吗,这有什么呀,再说人家杨佳都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从妻子的话语里,姚海亮听了出来,没错,一定是杨佳和妻子逛街时说了什么,这才导致妻子想多了的。这个“假小子”没事瞎说这些干什么呀,这种事没有事都能整出事来…… “晓霞,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杨佳真的没有什么。上学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听说的,说不定杨佳也就是个玩笑……” “老公,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啊,你别太紧张了……” “我紧张,我紧张什么,那个时候你是不知道,我只是和她一起去办事,被她父亲撞见了都挨了一通的训,她父亲可凶了……你不是想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吧……” 妻子听了他的话一笑,把头依偎在了他的臂弯里,一只手还在轻轻地抚摸着他胸膛上“幸福咬”的印记,一边抚摸,似乎还在仔细地数着“红点点儿”的个数…… “老公,你不是说过吗,我才是你的初恋,怎么可能是别人呢,我只是好奇问一问罢了,我老公的人品我相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说谎骗老婆的。老婆永远都相信你,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男人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第一次送花给我你还记得吗……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支……” “一支,那要是一万支呢……” 对于送给妻子的那一支玫瑰,姚海亮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在把那代表“一生一世”纯洁爱情的玫瑰花送到妻子的手上时,他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用这一生把两个人圣洁的爱情“进行到底”。 … 妻子提到了一支玫瑰花,姚海亮脑海中的数字便迅速地增大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支,不过,在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顺便凑了个整,没说九千九百九十九,而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个一。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加法算得是否准确,到底要加多少,对于不能确定的数字,他还是很理性的,并没有胡乱的臆测。 “一万支,你什么时候送过我一万支,那一次你都是出了大血……你……” 对于只送过妻子一支玫瑰的事,姚海亮是有解释的,这一支玫瑰代表的就是一生一世的爱情。那个时候,刚刚工作的他和很多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们一样,尽管嘴里面哼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情歌,但真的要变成现实,还是有些难度的,在这种情况下,以一抵万,也不失为一个浪漫且能达意的办法。 说着说着,妻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273章、【妻子的自述1】 当姚海亮说完“一万支玫瑰”后,妻子钟霞否认的话只说了一半,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但这只是瞬间,笑容又回到了妻子的脸上。在盯着妻子看时,他还“读”出了些含情脉脉的味道, “老公,你不说我都忘了,真让你说着了,我还真的收到过“一车”的玫瑰……” 从妻子对“往事的回忆”中,姚海亮听明白了,“一垃圾车玫瑰”的事是误会,只是一个叫‘小张’的人搞的恶作剧”而已…… 市翰林中学,一所标准的贵族学校,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家长非富即贵,教学质量也属一流。午休时间,初三一班的教室里,几个同学正围着两个坐在书桌前的女生谈论着什么。 “看,我姐厉害吧……” “老班长真棒,老班长真棒……” 正在几个男女同学边看着影集中获奖现场的照片,一边欢呼雀跃着恭喜初三一班的班长夏迎春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年年当老二,要我看,还是支书厉害,每年都第一,连津北县的那个土豹子都干不过,好意思吹……” “张文利,我X你妈,你再敢和我姐过不去我就一拳揍扁你……” “夏启明,闭上你的臭嘴,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就你爸那种货色的官,说好听了是挖矿的,说不好听的就是要饭的,没文化,粗俗,我才懒得理你……” “你爸好,就他妈的知道搞破鞋……” “我爸是大学教授,不像你爸那么没文化,只有你爸那种人才天天搞……我爸就是抓坏人的,告诉你爸小心点别进去……” 坐在书桌前的两个女同学一个是初三一班的团支书钟霞,另一个是班长夏迎春。夏迎春正在给同学们“展示”她此次奥数的成绩和现场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御用摄影师”专门为她拍摄的。钟霞参加的是市里的物理竞赛,名次也已经出来了,连续的两年都是第一名。 正当一场“武斗”在所难免的时候,被一位路过的老师及时制止。等老师把几个混小子都带走“调查”后,她还向好姐妹夏迎春“借阅”了影集。 对于这个第二名,在第一次得时,钟霞就知道夏迎春相当的不服,但时间长了,夏也就适应了这个第二名的角色,尽管张文利不时地嘲笑夏是“老二”、“常败将军”,但夏也已经不那么介意了,只是夏迎春的弟弟夏启明一听到这些“嘲笑”还是很刺耳,争执也就不断了。 在钟霞的眼中,她这个好姐妹夏迎春上进心强,学习成绩好,尤其是数学成绩,在全校一直是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从小学时开始,在市里举办的各种数学方面的比赛中,都是冠军得主,直到上了中学,一个混小子杀了进来,夏迎春的霸主地位才被撼动。尽管她和那个照片上的混小子并没有见过面,但她还是感觉到,能超过自己好姐妹的“这么大一高手”,一定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人。 对夏启明和张文利的“私人恩怨”,尽管钟霞说不太清,但她还是能隐约地感觉到一些的。由于夏启明的父亲夏保忠一直在市黄金管理局任职,说起来,这个单位也就是个半行政、半事业,还有企业成份掺和在一起的这么一个大杂烩,不同的职能有不同的上级领导部门。 由于编制混乱,规格也“不高”,尽管这里是一个大大的肥缺,但也常常的受人瞧不起。在其父亲的影响下,夏启明小小年纪便“五毒俱全”,经常地和校外的一些小混混们在一起,还不时地到夜总会潇洒上一回。 一次夏启明在和一个低年级的女生耍朋友的时候出了事。在那个女生不太情愿的情况下就把游戏深入了下去,导致了那个女生肚子出了点问题,后来,在其父出面花了大钱后,事情才算平息了下去。但据夏迎春后来告诉她,她小弟和那个女生是真的在耍朋友,事情的真相是那个转学走了的女生的家长做生意亏了本,想讹点钱才把事情搞大的。 在钟霞的记忆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张文利和夏迎春两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不知道为了什么,两个人在大吵了一次后便开始疏远了,不但疏远,还不时地进行语言攻击。在当时,班里就有同学说张文利和夏迎春在谈恋爱,连母亲修亚琴都用这个反面教材教育她“千万不要早恋”。 自从张文利和夏迎春的关系紧张起来后,由于夏启明经常站在姐姐一边帮忙,也便遭到了张文利的强烈鄙视。张文利的口才好,语言组织能力强,往往是几句“不带脏字”的好听话便引得夏启明大声的叫骂……其实,在很多同学的眼中,夏启明并不是一个“不讲文明礼貌”的人,但当他遇上了张文利,往往都是用“粗口”来解决,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夏启明真的很粗俗。 在上学的时候,家里对她管得很严,除了夏迎春和大院里的几个女生外,钟霞和男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 被张文利“搞恶作剧”,还是她大学毕业之后的事。张文利很有艺术天赋,他在和夏迎春好的时候便不断地给夏画像,有时候高兴了也会给她画上一张。等到了后来,夏和张两个人的关系紧张了起来后,张文利便把他的一些大作给她看……当时,她还以为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气夏。确实当时张的行为每一次都能引起夏迎春的愤怒,不论她怎么推辞两个人都会大吵起来。 由于张文利的每一次“献画”都有夏迎春的参与,她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后来,张的“献画”也受到了父亲的斥责,从那一次以后,张也就没有什么过份的行动了。 至于她家的楼下出现了“玫瑰花”图案的事情,她是后来才听说的。对于张文利的这种“不适当”的行为,她非常的反感,如果不是张很快出了国,她是决定好了要亲自问上一问的。即使是后来,两个人见面时,张文利也是迅速地躲开,尽管她已经没有了责问对方的冲动。 大学毕业后,钟霞进了市国土资源局法规科工作,而好姐妹夏迎春则进了一个“神秘的部门”——保密局工作。在保密局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这个好姐妹又调到了市纪委做起了机要工作。 那天,钟霞到夏迎春的办公室串门,刚进门,便看见这个好姐妹在一个人“发呆”, “春子,想什么美事呢……” “哦,没什么,没什么……” 看好姐妹面带微笑地出神,钟霞也调侃了起来。钟霞是一个算不上“活泼”的人,只有和这样的死党级“姐妹”在一起时,她的语言才会变得“风趣”一些。 “晓霞姐,这个周末有时间没,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说吧,去哪里玩……” “去省城,地点嘛,先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个周末,钟霞本来是想到津川大学法学院去听“讲座”的,但好姐妹相邀,她还是答应了下来。看着夏迎春神秘的样子,她知道,这个鬼点子多多的好姐妹一定是又有什么“花样”玩了。 等两个人来到省城,进了省委大院,敲开了杨叔叔的家门时,钟霞才知道,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拜访,并没有什么新花样。那天,杨叔叔不在家,是杨叔叔的爱人曲阿姨接待的她们。 “看,杨叔叔和曲阿姨可真的是桃李满天下了,这么多……” 听到了夏迎春的赞叹,钟霞也走到了“照片墙”的面前。这里面悬挂的都是杨志国和曲晓芸教授与同学们的合影,在最新的一两届里,夏迎春还找到了熟人, “晓霞姐,看,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这个……” 夏迎春让钟霞看的那张照片位置特别的显眼,照片上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站在杨叔叔的身边,两个人都是面带笑容。对于这个人的脸,钟霞特别的熟悉,有的时候都会在梦中飘过。她的梦中有了“男孩子”的角色,还是她在上初三的时候,第一次时,她害羞极了,以至于都忘记了梦中的那个男孩子的脸。 在后来的日子里,那个男孩子的形象又有几次闯进了她的梦乡,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每每她害羞地低下头时,男孩子同样也会红着脸把目光移开。当她抬头再看时,两个人的目光总是能很“机缘巧合”地碰在一起……尽管每一次都羞得要命,但她还是记住了那个男孩子的脸。 在她的梦里,虽然男孩子的脸很清晰,但她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找到男孩子的原型,以至于她后来把这个梦中的“朋友”归入到了陌生人的行列。 在一些正规的杂志上,钟霞了解到,她的梦就是“少女怀春”,梦里的角色也不一定是真有其人,也许就是一个自我心里的“完美白马王子”的形象——知道了这个道理后的她,虽然还是不时地能在梦中遇见自己“完美的白马王子”,但她却有了些许“愁”的滋味…… 有了“白马王子”的相伴,尽管她的大学时代并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但她只要闭上眼睛,便能感觉到那个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爱人。她坚信,这个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一定在人生的下一站等她,而她要做的就是呵护好心里的那份信念,等待着那个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的时刻…… 274章、 “这个……挺帅气的……” “你说他帅气,你不知道吧,他就是那个土里土气的混小子,我记得我和你说过……” 正当钟霞在极力地想着这个“原型”是谁的时候,曲阿姨和两个人打招呼,说还有一个客人有事要晚到一会儿,她先去买菜,如果客人来了,让她们两个帮忙招呼一下。 夏迎春对“那个混小子”的解释随着曲阿姨的话音被打断。她在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跟着曲教授下了楼,把钟霞一个人“丢”在了客厅里。 “晓霞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这小伙子不错,学问好,人也有礼貌,杨教授和曲教授两个可喜欢这个小伙子了……” “没,我只是随便看看……” 正当钟霞盯着墙上的照片看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许阿姨和她打起了招呼。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这个小伙子一会儿就来,他就是曲教授说的那个客人……”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钟霞的心里特别的高兴,她不但证实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白马王子并非“虚幻”,而且还马上就能见到“真人”。这个突然的“幸福”让她有些难以相信,不用照镜子,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便已经告诉了她,保姆许阿姨绝不是“随便说说”。 “晓霞,我这儿腾不出手,你帮忙开下门……”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许阿姨边笑边对她打了声招呼,转身进了厨房。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心里的那个“白马王子”出现了,好在这个“混小子”并没有“直视”她,不然的话,那点心事都会被人看了去。在两个人“近距离”的对话中,她听到了两颗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政府宾馆十五楼的一间客房里,姚海亮正躺在床上“很耐心”地听妻子讲述着动人的故事,在无数次的心潮澎湃之后,他慢慢地睡了过去——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另一个世界。 “老公,在听嘛……” 妻子连续的问了两次,发现他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后,也依偎在了他的臂弯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依旧是到省委党校开会,妻子搭了他的顺风车。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点“小事情”。 在车子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摔在了他的车前, “大爷,碰到了没有,我扶你起来……”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我老头子被你撞了,还能起来吗,不能白撞,得赔钱……” 姚海亮敢确认,他的车子并没有碰到老人,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老人在摔倒时自己碰到了车子,当时车子的速度相当的慢,在看到老人的那一刻,他是立即踩了刹车的。 “大爷,要不我们到医院看看吧……” 看着大爷的“胡子”掉了一半,妻子钟霞给出了建议。 “不行,不去,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有钱人扯,五百……三百……一百也行……要不……” 见姚海亮没有回应,这位“老大爷”的价码一降再降,当这个价码一路下滑,要跌破百元大关的时候, “好,就一百了……” 说着话,姚海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钞票递了过去。老大爷“抢”过了钱,从地上弹了起来,一路小跑地离开了现场。 “姚书记,这个人……” 站在面前向他敬礼的是两名执勤的警官。他是全省公检法重点宣传的对象,也正是因为这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些“同行”认出来。从两个警官的口中,姚海亮得知,刚才的那个老大爷是个职业骗子,以碰瓷为生,“老大爷”是化了装后的样子,实际上,这个小子才二十多岁。听了两个警官的报告,姚海亮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力还不错。 夫妻俩上了车后,妻子便表扬了他“泛滥成灾”的爱心, “老公,我都看出来那个人有问题了,你就没看出来?” “哦,没什么,这年头骗子也不容易…… 275章、 省干休所的高干疗养区,每家都是那种独立的三层建筑。能在这里分得一处住宅的,不是当过封疆大吏,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最低也要是省里的领导退休后才有这样的待遇。 下午两点多,高干疗养区的凉亭里,两位头发苍白的老人正在“黑白之间”酣战,一位老人手里摇着大号的蒲扇得意地看着对方,另一位老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老郑,别费劲琢磨了,我说什么了,今天在三点前拿下你,看来还提前了……” “我上一步下错了……” “想悔棋,那可不行,说好了今天下快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玩吧……” “老钟头,你别小瞧人,我老郑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认赌服输,你耍阴谋诡计……我是想自己再重走一遍试试……” “这叫计谋,在棋盘上得叫路数,还什么阴谋诡计……认赌服输就好,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这位摇着蒲扇、哼着京腔离开凉亭的胜利者是前津川市委书记钟红军,而那个依旧坐在原位盯着棋盘想“考证”一下这次“又是怎么输”的那个老干部是前津川市长郑宝成。两个曾经的老搭档自从退下来在这里相聚后,便在这棋盘上的黑白之间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较量。 “郑老,钟老已经走了,我们也上楼吧……” 在轻声的提醒了两次后,理疗医生兼秘书吴金花扶起了郑宝成。在又回头看了几眼后,这位老人才不太情愿地离开了凉亭。尽管两位老人的身体都很硬朗,但军人出身的钟红军的动作明显要比郑宝成利落得多,出门时更是不需要医生陪着。 … 之所以要在下午三点钟之前结束这一局的争战,是因为老钟书记今天有“日程”,就在下午三点,他那个“宝贝孙女”要来拜见他了。自从退休后,他基本上已经是“不问政事”,对于不时来这里“看望”他的那些老下属们,他都是要求对方不要越过他画的那道红线,只谈家常,不谈政事,尤其是不谈津川的“政事”。 外人如此,两个儿子更是如此。每次来的时候,老钟书记都没多少时间“理”他们,孩子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话还是少说,以至于是不说为最好。 但对于这个孙女,老钟书记却是特别的亲。孙女钟霞也特别的孝顺,每个月都会“代表”全家人来拜见爷爷。钟家人知道老爷子的脾气,都乐于这种“被代表”的做法,有些时候有些话,让钟霞这个“隔辈亲”去转达反而比自己去稳妥一些,效果也更好一些,这是一家人的“共同见解”。 高干疗养区的一栋小楼,这里是前津川市委书记钟红军的住所。下午三点,二楼小客厅里,几个人正在热情地交谈着。 “晓霞,上次我让你带的录像带这次拿来了没有啊……” “老头子,在这儿呢……晓霞,你是不知道,你一走你爷爷便和我叨念……” 姚海亮听了出来,爷爷在听了一位老朋友说自己的孙女在美国大学里“扬了国威”后,便再三地叮嘱孙女一定要把那些她在美国演讲的视频收集全了,一场也不许落下地给他复制一份……由于没有收集全,妻子钟霞上次便没有拿来。妻子钟霞曾经预言过再拖下去爷爷会着急,真如妻子所说,爷爷见了孙女的第一句话便“追问”起了此事。 他看得很清楚,爷爷在和妻子钟霞说话与和别人说话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刚刚还很严肃的表情在转向了妻子后,两只眼睛立即眯成了一条线。奶奶在听到“老头子”见了面就追问时,立即把他在家时“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表现”作了描述。在听到了孙女把那些“收藏品”都搜集全并且都带来了时,老人的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从小我就看晓霞这孩子有出息,这做学问也不都是男同志的专利,女同志也一样……几代人了,我们钟家都是武夫,只有我这个宝贝孙女是大学者……,对了,上次你小婶说的津大的事怎么样了……” “爷爷,那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爷爷口中说的“津大的事”姚海亮知道一些。妻子钟霞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时的轰动很快便传回了津川,津江大学的校长杨智莉找到了妻子钟霞,表示如果妻子有意的话,可以到新组建的津江大学来“传经布道”。 对于津江大学的校长杨智莉,姚海亮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是一个很知名的学者,早年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著名的化工专家,本专业领域内的泰山北斗。在出任津江大学的校长之前,杨校长便是原津川大学化学院的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听妻子钟霞说过,杨校长是听了美国的同学介绍后,才找到她的。 妻子的“好朋友”小婶文玉洁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心直口快的她便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了公公。 “晓霞,做学问是好事,有了学问要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从爷爷钟红军的话里,姚海亮听得出,爷爷是真的希望这个孙女成为“钟教授”。尽管爷爷本人官居高位,岳父也是津川的要职,但在这位老人的心中,他们都是武夫,只有“有了学问”后再当官,这才是真正的“仕人”。 就到津江大学当“特聘教授”一事,妻子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对于妻子向着这个方向发展,还是很赞同的。但后来,妻子又说,局里的业务现在很忙,吴局说等过段时间,找一个能力强一些的副科长,马上就放行。 一想到这些,姚海亮的心情便很坏,吴仕泽就是个王八蛋,如果妻子能完全离开那个地方,是再好不过的了。以至于他都建议过妻子,说能不能到津江大学去做全职教授,妻子的回答是“美得你,这个‘特聘’都八字没一撇呢,还想全职……” “海亮,最近干的不错,年轻人嘛,就得干出点事业来,你这孩子人厚道,性格好,把这个宝贝孙女交给你我放心。看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我这老头子心里高兴……老婆子,去,去,把朋友送我的那盒‘寿眉’拿出来……” … 等端上了桌之后,姚海亮才知道,这南山寿眉也叫贡眉,是茶叶的一种,只不过,这种茶叶是白色的。 “这寿眉茶的功效和犀牛角有的一比,它有清凉解毒,明目降火的奇效,如果要是上火的话,饮上两杯即可,就是再大的“火症”,也会顷刻消失。别看寿眉去大火,但却并非凉性,喝多了对人体也无害,不寒不热,寒热适度,也被称为庸茶……” 当老钟书记从茶道谈到了“中庸”时,姚海亮对这位老人有了新的认识——这位老人并不是一般的武夫,尽管没有太多的学问,但人生的经验已经远远地超过了那些书本上的知识。 “海亮啊,我在内参上看到你了,别管有些人的嘴巴,无论你怎么干,都会有人说三道四的……但也不能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如果别人说得对,你确实有错,也是一定要改的,但不能为了堵极少数人的嘴而无所做为……你现在的做法就很好……” 对于自己上了内参的事,姚海亮是知道的。他能在内参上露脸,还是从办十五亿大案开始的,从那时起,省里和市里就有少数的“笔杆子”们专门写一些关于他“影响地方经济建设”、“破坏投资软环境”等等的文章。这些文章他看过,看了之后也只是付之了一笑,他很清楚,在割掉那些“毒瘤”的时候,有一些反应是正常的,对于这些大帽子式的攻击,他把做法放在了内参的精神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了。 …… 爷爷钟红军非常关心他进京开会的事,为了给他扫盲,爷爷还讲了自己进京开会时的事。听了老人的讲述,姚海亮的心里也有了不少的底。 在闲谈之余,老人还邀请他参观了自己在三楼的书房。等进了书房一看,姚海亮看到,书房里除了各种藏书之外,在一面的墙上,还悬挂着很多的照片。照片都是爷爷老钟书记和别人的合影。在照片上,姚海亮看到了不少以前在政治课本和报纸上才能看到的人。在其中的一幅照片上,爷爷老钟书记距离“大首长”仅一步之遥,两个人似乎还在交谈着什么。 姚海亮以前就听说过,爷爷老钟书记是改革的“急先锋”,当时津川的国企改革和后来全国推行的“股份制”如出一辙。配合上民间的传言,姚海亮相信了,津川这片土地,确实是中国国企改革的试验田之一。发展才是硬道理——爷爷老钟书记当年的铁腕做法完美地践行了这句“硬道理中的道理”。 从老人的谈话中,姚海亮听了出来,爷爷老钟书记对司法工作是相当了解的,在对有些问题的看法上,听起来甚至还很前卫。当听说他今年全国党代会的提案和“废除劳教制度”相关的时候,老人显得很高兴,并表示,这种制度作为一个特定时代的产物,在当今的法制社会下,确实已经没有了存在下去的必要,至于公安机关担心失去了这个维稳利器而会造成社会不稳定的说法,说穿了就是失去权力前的阵痛,无论什么事情,有规矩最好…… “开饭喽……” 正当姚海亮和爷爷老钟书记谈兴正浓的时候,妻子钟霞“冲”进了书房…… 276章、 姚海亮是带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参观那些照片的。尽管只是一些照片,但上面却记录了一个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无数和爷爷老钟书记一样的人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奋力开拓进取,才有了今天改革开放的局面。 在爷爷老钟书记的书房里,姚海亮看到了一件很特别的艺术品——一块足有上百斤重的“太阳石”。对于这个“大煤块”的来历,妻子钟霞和他讲过,是十几个骨瘦如柴的老矿工送给爷爷老钟书记的。这一次,他才得以看见这块“当年摆在老钟书记办公室里的大石头”的真面貌,和这块大石头一起“赠送”给老钟书记的还有一块硬硬的“干粮”…… … 十多年前,津川大学大礼堂里,几位上面来的的专家在这里做报告时出了点小意外,在大谈津川煤企改革成果时被“热情”的同学们包围……情况万分紧急,在公安机关要采取强制措施救出这几位专家的时候,时任市委书记的钟红军赶到了现场。 钟书记赶到现场后,立即否决了市长郑宝成“动用警力驱散闹事学生”的方案,带着秘书走进了津川大学的礼堂。 “钟书记,我们不是闹事,我们要一个说法……” “对,我们要讨个说法,要替我们的父母,替几十万矿工讨个说法……” 钟红军刚进礼堂的门,现场便沸腾了,同学们喊着口号把他和秘书两个人包围了起来。他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听说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由于不满市里对煤企下岗职工的安置和医疗方案,在校学生会的组织下,同学们决定制造点大动静,以引起上面的注意。 他知道,同学们一腔的热情是好的,但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是万万使不得的。外面部署已经到位,他只要晚来一步,冲突便可能升级。前车之鉴表明,同学们的这种激进做法除了伤害自己之外,对解决问题来说毫无用处。事件一但被定性成“闹事”,很多年轻人的前程也便会随之而毁掉。更糟糕的是,总是有那么一些“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人”往火上浇油,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趁机制造混乱。 “……同学们,我是市委书记钟红军,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同学们保证,你们反应的问题我们会认真的对待,对于下岗矿工的再就业和医疗的问题,我们正在努力解决,同学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市委市政府……” 钟红军说的是心里话,为了筹措资金,市里全面压缩了三公开支,不必要的项目全部停止,能截留的款项一律截留,全市的行政事业单位已经连续的三个月只发基本生活费了,而节约下来的资金全部用于了矿工的安置和医疗……外界传言,津川市委市政府穷疯了,只要是钱,老钟就敢动…… “钟书记,市里的境况我们也知道,说点难听的,有人说你们是在做秀,等过了这个节骨眼就不再管了……” “同学们,请不要采取过激的行为,要相信党和政府,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 “钟书记,我们不听什么高调,我们知道,你才是津川的当家人,但你这个当家人知道自己家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都说民以食为天,你知道你的‘民’现在吃的都是什么吗……” 当学生代表把一块大饼子和一个咸菜疙瘩放在“讲台”上后,他拿起了大饼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干粮掰开,咬了一口, “同学们,干粮很硬,也很难以下咽,诚如你们所言,一个当家人就让自己的家人吃这些……这说明,我们很多事情做得很不够……”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几天后,十几个骨瘦如柴的晚期矽肺病患者抬着这块“太阳石”进了市委的大院,点名要送给钟红军书记,并说这煤是好东西,可以燃烧发光放热,也能染黑人的良心。 姚海亮知道,爷爷老钟书记之所以把这块“太阳石”带在身边,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大津川”的梦想,一个让数百万津川人民安居乐业的宏伟蓝图…… 277章、 晚餐很丰盛,是干休所那边的同志经办的,当他们知道了“两位贵客”是从津川来的时候,还特意把津川最有名的那道“津江锦鲤”加进了菜单…… 夜幕徐徐降临,夜色笼罩下的津川古城万家灯火如繁星般地亮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了他们的休闲时光。马路上,广场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尤其是在津江两岸的带状公园里,数以万计的游客正在欣赏着津江的美景。 开发区北市路5999号,津川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区委、区政府就坐落在这里。这里已经是开发区城区的最边缘地带,再往前走就是矿区了。 这里的天一年四季都是雾茫茫的,其实这并不是雾,而是那些密集的煤炭采掘加工企业排放的粉尘颗粒,这种粉尘颗粒就是各种肺病的元凶。津川市的这些煤炭资源在推动城市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也造成了数以万计的职业病伤残,对市民的隐形危害也已经到了不治理不行的程度了。 统计数据表明,津川市二十几家综合性医院中,呼吸科的医护人员比例均超过了三分之一,法院受理的案件中,六成以上与工伤职业病有关,那些进省城、进京的上坊大军数量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更要命的是,市里的各种势力暗流涌动,各自为政,严重影响了津川经济的发展。 五楼,最靠边的一间,这里是区委书记林志河的办公室。这时的他正站在窗子前,向外极力的远眺,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恶劣的环境和不可抗拒的黑暗还是再次融合在了一起。他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办公桌前。 叮铃铃、叮铃铃……他刚刚坐下,桌子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老公,看你办公室亮着灯,我顺路接你回家吧……” “玉洁啊,不了,我今天忙,你一个人……” “老公,你说,晓霞这次到津江大学……” “好,这次你一个人说了算,不过有个限度,别太扎眼了就行,要注意影响……看好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再去看……” “你太小心了,咱们是花自己的钱……听你的,听你的,咱们家你是当家人……” 对于妻子的顺路,林志河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其实就是想找他参谋一下,为侄女钟霞选购礼物。侄女出任津江大学法学院的教授,这么大的喜事,自己这个当叔叔的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 哥哥比自己大得多,小时候这个侄女总是喜欢和他一起玩,以至于走到大街上都会被人误认为是“兄妹”。他是从心里往外想和妻子一起去给侄女选礼物,但今天不行,他只有让妻子先去打个“前站”了。对于“选礼物”这种事,他知道自己是门外汉,要说行家,还是经营珠宝饰品的妻子,如果是往日给别的什么人选礼物,他都会特别相信妻子。事实也正是如此,妻子每一次的“选购”他都是非常满意,尽管他特别相信妻子的“眼力”,但这一次,他还是决定充一次内行…… 在下班前,他接到了准确的消息,说就在明天,将会有数量不明的“不速之客”来区政府讨说法,在这种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以离开这里的。他已经“厚着脸皮”给哥哥打过了电话,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在他都已经听到了哥哥的“呼吸声”时,接下来却是秘书小童的说话声……好在工作联系很顺利,“钟书记”在这种大是大非的时候还是能顾全大局的……不断开进区政府大院的警车也让他的心里有了底。 这一天的事情都很不顺利,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谈到了下午一点,以他为组长的津江能源集团谈判小组和修氏集团的代表进行了本阶段最后的一轮谈判。尽管他很努力,也一再代表市区两府向修氏集团的代表修志荣表示了诚意,但谈判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另外的几家投资商见“老大”没有表态,事前原本说好的事,态度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林志河的心里清楚得很,修氏企业盘踞津川上百年的时间,即使是在建国前最“没落”的时期也是掌控着津川的大部分矿井。在这上百年的时间里,修家到底积累了多少的财富,从其在海外的产业便可见一斑了。就是这“可见一斑”的产业,据说还不及其家族财富的一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修家的这个“大哥”不点头的话,即使是那些“小煤老板们”有投资的愿望,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谈完了这一轮,修志荣下午便离开津川回美国了。尽管谈判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但修志荣还是在临行前非常乐观地对他说“双方的合作一定会很圆满”。听着修志荣的话,林志河的心里却怎么也乐观不起来,他有点搞不太清,自己这个区委书记到底算什么。 就在他准备最后一轮谈判时,他和妻子文玉洁两个人还去拜访了嫂子修亚琴,借着说侄女“当教授”的喜事想和嫂子走一下“私人”关系,但嫂子委婉的表示,她和父亲修振海、小弟亚东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有些事真的是爱莫能助。 林志河推开了窗子,这一次眼前很热闹,区政府的大院里到处都是警车,一片的灯火通明。在警车中间,他一眼便看见了开发区的“标识”——那块上面写着“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太阳石……是啊,他也想当那块石头,但问题是怎么烧、如何烧,现在连引燃自己的能量都没有,谈燃烧自己都已经是个很奢侈的话题了…… 双子星的一间客房里,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着…… “小骚货,你是不是又找别的男人去了……” “老公,人家没有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个不中用的男人自从带着孩子跑了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了你这么棒的老公,我还找别的男人……” “操你M,没找男人怎么这么松,我干了那么半天还没有反应,还说没有,上次你和审计局的那个老鬼上床……” “菲菲、莺莺她们在家里哪个不是陪自己的男人天天干,我看你也没嫌弃,倒是说起我来了……” “那不一样,那样更爽,你知道个屁……” 这个正在紧张工作的男人是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吴仕泽,而这个女人是国土局的姜晓燕。两个人今天不是相约,只能算是“偶遇”。本来吴仕泽是想好好地“管教”一下顾琳琳那个小浪蹄子的,自己这个老鸟竟然让这个小骚货给骗了,连续把两个“表哥”安排进了执法队当差。虽然他暗中较足了劲,也准备好了各种“工具”,但还是让这个小浪蹄子以“病假”的名义逃脱了。 正当吴仕泽找不到对手的时候,情急之下,他想到了“经常闲置”的老情人姜晓燕。对于姜晓燕,尽管这个女人“上下”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时间长了,他还是产生了些许的“腻味”,如果不是“不凑手”或是“真的想那一口”了的时候,他是不会到姜晓燕的客房里来的。 对付姜晓燕,吴仕泽都是加着“一百个小心”的。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下属比起来,“体验”确实会更爽一些,但这个更爽是有代价的,如果不是阿玛丹和七十二式的作用,再加上长期作战的经验,他也不会保证每一次都能征服这个女人。 今天,吴仕泽连续地吞了两次阿玛丹,一次的用量对付顾琳琳那个小浪蹄子还行,在这个“特殊的女人”身上销魂,最小的药量也得是正常的两倍。 有了强大的“神药”支撑,吴仕泽心里是真的有了底…… 当他“戒备”放松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 “婊子,你真拿我当猴皮筋啊……” 正在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的,坏了,是那个死婆娘……” “哟,哪个死婆娘啊,仕泽,看把你吓得,来,不用怕,我们接着……” 吴仕泽口中的“死婆娘”是他的老婆凡姐。凡姐是大王镇一个煤老板的女儿,由于相貌不太“漂亮”,嫁人也便成了问题。正当凡姐高门不成、低门不就的时候,吴老大听说这个女人有“旺夫像”,便找人为弟弟提下了这门亲事。尽管这个女人不怎么聪明,但吴仕泽还是怕的,他知道,这种“蛮人”如果发了力,一定会出大事情。 手机响过了两通后,门被一脚踹开了, “吴仕泽,你这个挨千刀的,敢情你是拿老娘的首饰给小妖精了……” “你发什么疯,你看,你看,哪来的什么小妖精,天天疑神疑鬼的,你也不好好地想想,你老公是那样的人吗……” 等凡姐带着两个呆呆傻傻的弟弟凡大和凡二拿着“小妖精的大照片”冲进酒店的客房捉奸,掀开被子时,却只发现了丈夫吴仕泽一个人躺在床上。 “这些是哪来的……” “是别人寄给我的……” “X你M的,死婆娘,什么你都相信,你想我死啊……” 一边说着话,吴仕泽对着老婆和两个小舅子的脸就是几个大耳光。 “和你这种女人什么事也说不清楚,都给我回家,哪个也不许出门……” “老公,我错了……” 当捉奸小分队出门后,姜晓艳从衣橱中钻了出来,一边学着那个女人憨憨傻傻的声音,一边从地上拾起照片的碎片看了起来……还好,她躲得灵巧,如果不是的话,吴局那个大号的熊掌一定会拍在她的脸上…… 278章、 津川市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里,一个头上缠满了绷带的男人正躺在床上、睡梦中还在痛苦地喊叫着。病床前,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颇是有些学者风范的男人在教训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哭,哭,就知道哭,也不嫌丢人……” “孩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这个当爹的在这里唱高调,文利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死了好,死了好,省得给张家丢人了,从小就知道惯着,现在出事了才知道哭,有你这样的老娘们……” “我一个女人没本事,你这个副市长是怎么当爹的……” “哎哟、疼死我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真想我死怎么着……” “儿子,你醒了……” 躺在病床上的张文利艰难地蠕动着嘴巴。张志恒夫妻两个见儿子醒了过来,立即停止了争吵,一起关心起了儿子的“伤情”。 “文利,快跟你爸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抓起来,都抓起来……” “妈,你别烦了,我下面疼,疼死我了……” “儿子是被打昏了扔出来的,他能知道是谁吗。我已经和市局打过招呼了,那边正在查……没事,只是一点轻伤,过两天就没事了……” 夫妻两个人说完话,一起转过了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进了对面的一间休息室,才相对抹起了眼泪。 “老公,当年你要是听我的,为了孩子给老钟两口子低一回头……晓霞那孩子是真不错,要是咱们家文利娶了晓霞,可了孩子的心,孩子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说不定我们都抱上孙子了……” “别说那些废话,马后炮的事,你生的什么儿子你自己不知道……再说,我张志恒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凭什么要给他姓钟的痞子陪笑脸……” “我生的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看以后……” “别说了,医生不是说手术效果不错,以后很有可能不会影响生育的吗……” 夫妻两个正在交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张副市长,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来了解一下情况……” 两天前,津川发生了大事。西郊,凌晨上工的几个环卫工人在一个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个“会动的垃圾”。经过了仔细的“辨认”,几个环卫工人才认出,这个被垃圾掩埋得只露出了一只脚的“动物”竟然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活人。 在发现了异常后,环卫工人立即报了警。经过了警方的确认,这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小JJ也“藕断丝连”着的男人是“现任主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市长”张志恒的公子张文利。 副市长家的公子出了事,市公安局立即行动了起来,在仔细地勘查了现场后,警方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由于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监控不那以密集,象这种二级街道的路灯也早已经被“坏小子们”练手准了。 面对警方的询问,张文利一点儿也不配合,并大发脾气,以至于下面刚刚缝合好的刀口险些迸裂。 这两天,是张文利最倒霉的日子,他这个“采花大盗”第一次失了手不说,还被人暗算了。警察离开后,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努力地回忆着这些天发生事,这种事情,靠警察是不行的,还是要自己解决…… …… 一个星期前,仁济医院的一间办公室里,“已经辞职”的前董事张文利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发呆,自从和老板失去了联系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坏。心情好的时候找女人能怡情,心情坏的时候找女人能减压,这是他一惯的作风。 他发呆是因为今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玩伴”,上次把花魁香妹拱手让给了夏启明那个混蛋是“万不得已”。虽然事后他也在香妹的身上得到了补偿,但那“二手货”的味道着实是不怎么样,不过想想那个王八蛋的下场,他的心里就跟三伏天吃了冰棍一样的痛快——高,实在是高,自己斗了多年没有斗倒的老对手,祖师奶奶一句话“这样的男人就得死在屄里面”,果然,夏启明就是这个下场。 一想女人,张文利就有些不安份了,正当他要“摇一摇”时,一个女人推开了虚掩的门, “张总,这么悠闲……” “是樊姨啊,有什么事吗……” “几个同事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上个月工资和奖金的事……” 张文利知道,自从老板“失踪”后,院里的那位“洋人”财务总监小姐便只让进账,花钱的事便“很难很难”了。当然,这里的难指的是他们这些“能人”从外面聘请的专家,院里的正式员工还是正常发工资的。 “等等吧,Anna说她已经邮件申请过了,但老板还没有回复……” “再等下去,人都急了,现在都已经有人要不干了……” “宝贝,咱们就别管别人了,你的那份我给你发不就完了……” 张文利起身反锁了门,转身一把搂住了樊敏的身体。这位仁济医院的特聘专家、市疾控中心的副主任、首席公共卫生专家、市卫生局局长徐伟长的夫人在发现了“后面”被袭击了之后,在男人的怀抱中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一把搂住了男人…… 对于正处于“虎狼之年”的樊姨,尽管张文利也算得上是情场上的老手,但他还是有些惧怕的,如果不是“樊阿姨”自己送上门来,他根本就不会主动选择。 “你想憋死我啊……” “小老公,我正想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我了,来,咱们两个还像上次那样的玩……” 由于樊敏的疯狂进攻,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起了上一次中了这个女人的“计”,被这个女人用的新玩法折磨得半死,后来的两三天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宝贝,上一次听你的,今天得听我的……” 为了不再重蹈上一次的覆辙,张文利哄了哄近乎于疯狂的女人。女人很快地被他的“甜言蜜语”稳住,尽管还是很疯狂,但却听话了很多…… 279章、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张文利就有了一个“特别重大”的发现——他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有品味的男人。在“自我评价”这一点上,他和父亲惊人的相似,父亲说钟氏父子是流氓、痞子,他看着也特别的像,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出淤泥而不染的梦中情人”来自于那样“不堪”的家庭里的事实他都无法完全的理解。 无论是多么猴急地玩女人,张文利也没忘记自己应该注意一下他们张家“世代相传”的品位。对于这种虎狼之年的女人,他有些反感,如果不是感觉“相当的棒”补偿了那种反感,这种女人他是不会上的。 在他看来,樊姨还有一点特别的棒,那就是这个东方的女人却有着西方大洋马的体形特点,在这一点上,在大洋彼岸“品过风景”见多识广的他在见了樊姨之后立即给出了鉴定结论, “说,宝贝,是不是想我了……” 女人的嘴里含糊不清……对于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他决定不再客气…… 由于女人的身体“富态”,又经常的进行美体保养,樊敏并没有这种年龄段的女人早就应该有的特征。在张文利的体验中,和樊姨玩时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掉进井里的感觉,尽管这个“半老徐娘”和“二八少女”不可同日而语,但和那些美艳少妇们还是有的一拼的,甚至完胜一些人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听樊姨说过,她之所以只管他一个人叫“小老公”,就是因为他有特点,型号有特色……他捅一下能顶她家“死男人”捅一晚上,用这个女人的话来说,她家男人的那玩意儿“小得跟牙签似的”,和“死男人”干就是让他泄了就行,三分钟了事…… …… 听了樊姨“表扬”的张文利,“帮犁别人家地”的信心更加大了,以前他和别人的老婆玩时还有一种“淫人妻”的道德背离感,但自他从不同的女人那里探知了这些“女人的男人”们的种种“短处”后,那种道德背离感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他不但没有了道德的压力,心里还凭空地多出了几分“扶贫救灾”的正义感。 他最喜欢的就是“回头客”。在他接触过的女人中,“回头率”还是相当高的,今天的樊姨便是回头比较多的一个了。对于这个准备好来找自己“谈工作”的女人,张文利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的想法,她是寻找那种“感觉”来了,而“那种感觉”又是她家死男人所给不了她的……想到了这里,他的心里就特别的有成就感,自己有了女人喜欢的特点,真的要感谢他从美国带回来的神药。 尽管这种药国内也有卖,但留过学,见过大世面的他很是不屑于用国内分销商卖的“劣质货”。经过实验,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正宗货”效力更强大——对于这一点,美国的同学说他有些“神经性过敏”,一样的药不可能两个效果。 知道了女人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至于如何去征服,也就变得很简单了,他正是一个知道女人的心事并能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后续连载稍后继续…… 280章、 “骚货,舒服了吧,你答应给我的事呢……” “什么事……” “装气迷是吧……” “小老公交待的事怎么能忘呢,以后不许再叫阿姨了,把人家都喊老了,叫姐姐……” “樊姐姐……” “哎……” 女人说话声有些含糊不清,在喉咙连续地蠕动了好一会儿后,女人才从刚才“幸福的回味中”缓过神来。 “小老公,我们卫生局虽然不是什么大局,但就是不缺漂亮的女孩子,小老公你说,不管看上了哪一个,只管和姐说,姐帮你……” “樊姐姐,我、我……” “我什么呀,我的小老公什么时候还会害羞了……” “我说的是苏姐,你早就说过帮我,尽骗人……” “你说小苏啊,我不是帮过你吗,她家男人是检察院的,我也不好直接介绍……上次我们不是约了谈工作,我没去……” 想起了那一次,肉都到了嘴边,他不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那个女人狠狠地玩了一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睡的竟然是一个“野鸡”。几百块钱他不心疼,但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那个站街女告诉他,为了让他更爽,两个人游戏时没戴套子……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给苏姐的杯子里是下了药的,但让他搞不明白的是,饮料是他看着苏姐喝下去的,怎么她会没有事,而自己却中了招,真是见了鬼。 “小老公,一说丽丽你就直眼,冷落人家,来,我们接着玩……” “不了,今天不行……” 对于正处在虎狼之年的“樊姐姐”的作战能力,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次,他没有完全满足她。以他对女人的研究,这种“半饥饿”的疗法比那种一味的满足更有效,在他看来,满足女人的要求既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也是对女人“服帖”的一种奖赏,“饥饿”亦然。只有把满足和饥饿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让女人死心塌地、心服口服,当然是“两口”都要服——这和领导艺术中的“恩威并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每个男人都有一本自己的经,对于这部“无字天书”的领会,张文利自以为到了“至境”。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境界,那就是“神境”,到没到神境的标准就是他能不能“心想事成,不召即来,挥之不去”了…… 在把“樊姐姐”送出办公室前,他对着这个刚刚爽过的女人暗授了机宜。苏姐姐和樊姐姐两个人都是医院外聘的专家,上的还都是晚班,对于这个狡猾的下属,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对于张文利来说,每个月还有一堂“必修课”——去一家他去了一年多还知道路的会馆去“找抽”。当金钱、女人等等一切的享受到了极致的时候,他便有了另一种追求:去体验那种卑贱的活法,而且是越卑贱越好,喝斥、鞭打、捆绑……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变成了小儿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公主的秽物也成了他的美味。 这一次去之前,张文利的心情始终激动着,因为他在上一次就已经接到了通知,由于他的“悟性”高,“表现”好,将在下一次有机会和“资深同仁”们一起分享师祖的净身“圣水”了…… 就在去会所的前一天晚上,张文利做了一个梦,在痛饮圣水的时候,他隐约地看到了梦中情人的影子…… 281章、 K省政府宾馆的一间客房里,姚海亮和妻子钟霞刚刚推开门。 夫妻两个回到酒店时,姚海亮的心情还无法完全平静,这一次的拜见,让他对爷爷老钟书记的敬佩又多出了几分,“一心为公的老革命”——用这句话来形容爷爷老钟书记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 “老公,奶奶和我说,爷爷没事的时候经常提到你,说你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党代表。有一次和郑爷爷下棋两个人还赌你能不能抓到万子豪呢……” “呵呵,哦……” 对于妻子“转述”的表扬,姚海亮付之了一笑。正在这时,妻子的手机响了。从妻子和对方的谈话中,姚海亮知道,打电话的应该是妻子的闺蜜夏迎春。 “老公,听说张文利出事了……” “这个我知道了,走夜路,被人袭击……” “一时忙,忘了和你说,怎么着你们也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伙伴,打电话问候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见妻子手里摆弄着手机,姚海亮转身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我打什么电话,我是想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市委大院的人都敢公然的袭击……” “这个嘛,具体问题还要具体对待,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对于那些民愤极大而又得不到应有惩罚的人,被人采取极端措施报复也是可能的……” “不会吧,从小到大,他的胆子都小得很……” “我只是打个比方,具体的结论还要等公安机关调查后才能给出……” …… 张文利在帝都花园小区附近遇袭的事,姚海亮早就得到了消息,尽管市局已经拘捕了几个“相关的嫌疑人”,但案子并没有多大的进展。据他掌握的消息,受到了“重创”的张文利并不怎么配合警方的调查,只说他是在大街上“夜游”时遇上的坏人,被打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常走夜路会遇上鬼”,对这位花花公子的“遭遇”,姚海亮一点儿也不意外,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这小子给那么多人戴过绿帽子,被人报复也是正常的事。在调查仁济医院一案时,根据侦查员们从张的挂职单位市招商局了解到,这位副局长大人经常地“召见”单位里有点姿色的女下属,最初在酒店,后来在办公室,再后来还有人在“卫生间”里听到了现场直播…… 姚海亮低头看着报纸,妻子在和他“讨论”了几句法理之后,见他没有什么兴趣,便做起了面膜。几天来的出差,尽管两座城市离得不远,但妻子娇嫩的皮肤还是有了“不适感”。 “晓霞,你的电话……” 在来电显示上,是一个来自于津川的手机号码,在号码的上方,还有“姜姐”两个字。 “老公,谁啊……” “你的电话,‘姜’姐打来的……” 尽管不敢完全断定,但姚海亮还是迅速地把这个“姜姐”和国土局交易中心的姜晓燕联系了起来。对于这个女人,姚海亮不陌生,如果不是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走错了几步,人也不会就那么堕落下去。在上一次的“纪检员和女嫌疑人开房”事件后,国土局便按市纪委的纪检意见书做了处理,免去了姜晓燕交易中心副主任的职务。在后来的偶遇中,姜晓燕向他表示过,她现在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不当官的最大好处就是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儿子的下落了。 在他的印象里,姜晓燕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被他摘了乌纱而不记恨他的人”。 “是姜姐啊,我腾不出手,你帮我一下……” 姚海亮在按下了接听键后把手机放在了妻子的耳边, “喂,姜姐……” 尽管姚海亮不想听,但他还是在电话中隐约地听到了吴仕泽的名字……当他听到手机里传出了和照片“相关”、还扯上了吴仕泽的老婆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手机一下子掉进了洗手池里,幸好水池里没有水…… “晓霞,我……” 妻子迅速地从水池中拾起了电话,而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晓霞,什么事啊……” “我也没听太清,好像是我们吴局和她老婆的事吧……” “吴仕泽的家事,呵呵,你们吴局的家事你们下属之间也要沟通,看来,他这个局长的群众基础不错嘛,真是难为你们这些当下属的了,连吴局的老婆捉奸都要相互通报一下……” 当姚海亮听到“没听太清楚”几个字从妻子的口中说出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发抖,妈的,真当我是聋子,手机贴在你的耳朵上你说没听清……为了“弥补”妻子听力的不足,他决定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无偿转述”给妻子。当加着重音的“捉奸”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崩出来时,妻子快速地洗去了脸上涂抹了一半的面膜, “老公,你误会了,我真的没听太清,姜姐在电话里是提到了凡姐到酒店去闹事,但被吴局劝走了。我也不知道姜姐提到的照片是怎么回事,看你这么好奇,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我好奇,我是好奇,你们吴局的老婆捉奸,捉的是她姜晓燕吧,她打电话给你……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好姐妹嘛,当然要说点私房话,我是误会了,误会了……” 姚海亮三步并做两步回到了客厅。当他再次拿起了报纸的时候,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他靠在了沙发上,用报纸盖住了脸。 “老公,你不用这样,对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个清楚……” 他没有心情听妻子说这些话,一个“误会”就已经诠释了一切,自己就是那个敏感到了“神经质”的混蛋,再听下去就是让自己的神经错乱,直到头脑中的逻辑混乱,混乱到足以理解这个误会的时候——妻子的诠释也就成功了。 … 姚海亮突然想到了妻子说的信任,在诸多的“误会”面前,这个信任已经被完全的扭曲,以至于是彻底的变态。什么信任,如果两个人还需要所谓的信任的话,那这个信任一定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之上的。当“欺骗”和“信任”两个截然相反的概念在妻子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统一的时候,姚海亮笑了,没有了信任而空谈出来的信任是多么的可笑。 妻子在回拨电话时放的是免提。第一次提示是对方无人接听,接下来再打就是关机状态了。 “老公,姜姐关机了,等回去我找她问一下……” … 贝德路210号,津川市反贪局四楼,姚海亮的办公室里,杜秋萍正在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 “姚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好,对了,秋萍,一会儿你到院里去一趟,找一下秦秘书……” 在刚刚结束的院党组扩大会议上,代理检察长、院党组副书记杨绍庭宣布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免决定,在这次变动中,有两个人的职位变化很大,一个是反渎职局的局长甘大民升任了副检察长、院党组成员,另一个就是今年的省市两级“三八红旗手”、“劳动模范”杜秋萍被破格任命为反贪局局长助理,继续兼任侦查一科的科长。 对杜秋萍的任命,之前征求过院里的意见并进行了全面的民主测评,在这个节骨眼上,杜秋萍的好人缘派上了大用场,她这个典型几乎是在一片赞扬声中全票通过的。 姚海亮知道,杜秋萍能有如此的“好运”,和岳母修亚琴的“提携”是分不开的,正是有了妇联修主席的赏识,他这个下属才会“平步青云”…… 282章、 上海宝山港,一只只长长的吊臂正在紧张地装卸着集装箱货物。 在这里停靠的很多船只悬挂的都是巴拿马的国旗,而这“很多”之中又有“很多”都是中国的货轮。之所以这些货轮会悬挂巴拿马的国旗,这是因为里面有着真正的方便——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船只可以免税,这使巴拿马籍更加有了吸引力。中国的“中远集团”是世界上挂巴拿马国旗的三大舰队之一。 … 一艘挂着“方便旗”的万吨巨轮刚刚停靠在码头上,几个人便“弃船”登上了一只小艇,由于这些人都很匆忙,以至于一个“小朋友”差点掉进了水里, “X你M,我儿子,你们都是瞎子啊……” “爸爸、爸爸……” “别你M出声,再喊叫都扔海里喂鱼去……” 一个男人边挥动着手里的枪,边狠狠地叫骂着,瞬间,小艇上便恢复了平静,伴随着发动机的响声,小艇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些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远赴重洋的“淘金或避难客”,他们的天堂梦破灭后,在叶落归根的乡情折磨下,不少人又选择了“偷渡”回国。尽管偷渡回国没有偷渡出境时的风险大,但这些人差不多也都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命运——在货轮最底层的狭小空间里,半个月,有的要一两个月,吃喝拉撒都在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里……一切都得听天由命…… …… 津川市的旅游疗养胜地温沙峪,五星级假日酒店的一间客房里,一个女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直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女人才算展开了笑颜, “姚……姚书记,杜科长,王科长你们也来了……” 这个焦急等待的女人是国土资源局交易中心的职员姜晓燕,她要等的客人正是津川市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反贪局局长姚海亮。在省城开完党代表培训会之后,同行的妻子钟霞被爷爷奶奶“扣”在了干休所,他只好一个人返回了津川。 在返回津川后,姚海亮接到了一个“神秘线人”的电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和他谈一谈,地点就定在了位于温沙峪的假日酒店。在电话里,尽管声音有些熟悉,姚海亮并没有听出这个想和他谈谈的、嗲声嗲气的女人是谁。由于不太“熟悉”,姚海亮决定让杜秋萍和王伟两个人去谈,但被这个女人一口拒绝了,女人说,如果不是姚书记“亲自”来谈,那就不谈了。 和女线人接头,姚海亮一直都很避嫌。很多的时候瓜田李下的事尚且说不清楚,更不要说和这种徘徊在“灰白”之间的女人了。尽管在口头上答应了女人的请求,但在来的时候姚海亮还是带上了王伟和杜秋萍两个老助手。在多年的办案生涯中,这一文一武两个助手如同他的左膀右臂,无论是什么紧急的情况,有两个人在身边,他都是很放心。 “姜姐,是你啊……” “妹夫,这当上了书记,朋友之间见个面也要……” “不,误会,误会,小杜和小王是来办事的……” 对于姜晓燕要和他“单独谈谈”的请求,姚海亮稍稍的停顿了一下,马上点了头。他回头向王伟和杜秋萍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会意地离开了。 “妹夫坐,你能来见姐,姐真的很高兴。不是我故弄玄虚非要和你打哑谜,是我自己的名声不好,知道的人多了……” “妹夫,这次在省城开会,又是和钟妹妹同行,怎么没多玩几天啊……” 姚海亮看得出,今天的姜晓燕心情不错,整个人也都是经过了精心打扮的,这么一收拾,人也年轻了不少。听了姜晓燕的解释,姚海亮还是一头的雾水,这个女人是以“谈事情”为由头找他来的,但现在“姜姐”却丝毫没有谈问题的架式,和他扯起了家常…… “姜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妹夫,别,还是叫海亮兄弟吧,姐姐找兄弟谈谈心,非要有事吗……” “不是,我是……” 对于这个不算“亲密”的姐姐,姚海亮真的没有谈心的愿望,尽管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客套了起来。 “海亮,我已经决定辞职了……” “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 “海亮兄弟,不管你对姐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但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在姐看来,你是天底下最靠得住的男人,如果是在你的手下,我一定会干下去,哪怕当一辈子小科员,但吴仕泽那个混蛋,我受够了……” 说着说着,姜晓燕低头抽泣了起来。女人的眼泪从来都是世界上“已知”杀伤力最为强大的武器,姜晓燕的节奏“非常的恰到好处”,只是那么的几小段,姚海亮的心里便已经七上八下了起来。 “姜姐,不要哭,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如果问题涉及到了违纪和违法,你可以直接向纪委和我们检察院反应,组织上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傻兄弟,哪有那么多违纪违法的,都是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破事……” 从姜晓燕的哭诉中,姚海亮听明白了,直接导致她辞职的是吴局长老婆的追击式捉奸行动…… 那天晚上姜晓燕加班刚到单位,顾琳琳便溜进了她的办公室, “姜姐,快,把你的化妆盒借我用一下,我补两下……”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看着顾琳琳脸上的“痕迹”,她赶紧关心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小心碰的,小问题的啦……” 对于这个毛毛草草的“孩子”,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妖精,那个小妖精呢,快点给我滚出来,敢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个大喊大叫的女人她很熟悉,是吴局长的夫人凡姐。听到了凡姐的“咆哮”声,惊慌失措的顾琳琳一头钻进了办公桌下。由于桌子并不宽大,顾琳琳的头钻在了里面但撅着的屁股却露在了外面,活脱脱的一个顾头不顾腚的野鸡。 由于裙子的拉链没有拉,露出了一片,内衣的边缘上还有一个粘糊糊的小尾巴,看着顾琳琳的狼狈像,她差点笑出来……不用说,一定是和人偷情时被凡姐“追杀”,这个小浪蹄子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的狼狈。 “琳琳,出来吧,没事了……” “姜姐,那个母夜叉走了,吓死我了……” 还好,当天是星期六,又是晚班,没有几个人在单位。在把楼层的每一间办公室的门都砸了一遍后,凡姐的咆哮声才渐渐远去。 “姜姐,给你提个醒,对这个母夜叉可得加点小心,如果让她抓住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女人的后面还跟了两个怪物,看一眼都吓死个人……” 作为吴仕泽的“老朋友”,姜晓燕对吴局的老婆凡姐早就是熟人了,没法不熟悉,这个有些憨憨傻傻的女人只对两样东西感兴趣,一个是漂亮首饰,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宝贝男人”了。别看这个女人相貌丑陋,但她却有着强烈的“爱美之心“,尤其是对各式各样的“贵重首饰”,更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吴仕泽在外面搞女人时一但被老婆知道了什么风声,这个女人便会对“情敌”不依不饶,直到吴局进行大手笔的安慰,这个比“一根筋”还多出了“一根筋”的女人立即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更大的兴趣上去…… 姜晓燕知道,之所以吴仕泽的老婆最近频繁的出动,都是钱惹的祸。她已经明确地感觉到了,吴局的手头现在很紧,就连安抚顾琳琳这个小浪蹄子,都不给现钱,而是以“给表哥安排工作”作为补偿了。 对于顾琳琳的“善意”提醒,姜晓燕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潜伏”,凡姐早就相信了她和吴局间的清白,这从那个傻女人见了她们就以姐妹相称便知道了。就在去年,凡姐过生日时,局里的同事们还为凡姐这个“耕保科病退”的同事举办了一场比往年规模更大,档次更高的“生日party”,在party上,“能歌善舞”的钟妹妹还当场领唱了生日快乐歌。 不用问,她的心里也清楚,一定是顾琳琳这个小浪蹄子太张扬,如果不是行事过份的张扬,那个憨憨傻傻的女人也不会察觉到。“活该”,是当时她在心里送给顾琳琳的话。